第十章 他壮大队伍开拓那片处女地为的 是坚守那份无悔的初心 大家还记得年农历冬月初四那个日子吗?那是曹坤“眼科门诊”开业的日子。 那天,开业仪式上20多个穿白大褂的,其中商城的柯廷宏是请的,胡萍、杨蓉、郑丹、曹梅、李万芳、王玉琪这些刚从卫校毕业的学生,是正式招聘的。除此,还有几个是从其它单位临时借的、请的。这些借来的员工,仪式一结束就得还给人家;请的只能干个年内。春节一过,请来的柯廷宏回了商城老家。门诊部里正式上班的,只有法人代表邹慧秋、曹坤两口子,还有文波与罗玉凤一对小夫妻,剩下的就是几个刚毕业的小护士。 年春,曹坤正为人的事犯愁。那天,自家堂叔曹祖明领着自己的小儿子找来了,说:“曹坤,这是你的小老弟,名叫智和,上学淘气,初中毕业,学不愿上了,我把他交给你,将来也好找碗饭吃。” 曹坤没理由挑剔,曹智和留下了。 不几日,李承新也追着曹智和过来了。这又是一个初中毕业不愿上学的淘气鬼。曹坤说他年纪小、学历太低了,他说“曹智和跟我一样,他咋能留下呢?”曹坤语塞,李承新也留下了。 胡辉也是凉亭人。他原是一个私人诊所的学徒,同曹智和、李承新比较,多少还有些医学基础。他也追着来了。“好”,曹坤也将其留下了。 这些孩子留下来,吃饭的人多了,拿钱的人多了,花钱的事多了,矛盾和问题也来了。那天夜里,单位里有人专门找到曹坤,说:“医院本来就开不了门,还要把钱往这帮孩子身上花。时间长了,这样恐怕不是事。” 曹坤当然知道“这样不是事”。但他留下这些孩子,不是让他们来拖地板、擦玻璃,而是要把他们一个个都培养成合格的眼科医生和视光人才。怎么培养?鼓励自学、以师代徒、岗位培训,这些传统的培训方式有实效却没实用。因为执业医生必须执证上岗。这个证曹坤发不了。因而,他必须要将这些孩子送出去提升培养。经过国家权威部门考试认定后,取得合格证才能成为合法执业者。 送出提升培养,自然要花钱。这钱谁出?曹坤出。曹坤规定,进修单位、提升途径自己选,所需费用统由单位出。但前提条件,必须是经过合格考试,取得证以后,单位才能报销这部分费用。这是一种激励机制。这些孩子还真争气,每年都比着把证往回拿,由初级到中级,由中级到高级,他们每年都有人在竞争中晋级升级。单位每年也因之要拿出一大笔费用作为他们技能培训的刚性支出。 单位没钱,但这钱还必须花。这些孩子呢,单位钱花了,他们还没积住钱。光山有正月十五给祖坟送灯的习俗。年灯节,曹坤去祖坟送灯,碰着曹智和的父亲曹祖明。两人一照面,曹智和的父亲说:“曹坤啦,两年多了,还没见影子啊。” 曹坤知道他这位堂叔说的“影子”是啥意思:明面是说没见到曹坤的人影子,而潜台词是说没见“钱”影子。说白了,就是自己儿子在你那干了这么多年,钱没挣到,媳妇也没说上。这显然是在发牢骚。 曹坤心里明白,嘴上又不能说啥。他笑着递上一支烟,趁着夜色掩护,红着脸走了…… 然而,十几年过去,曹坤通过自招自培,蝶化出一支稳定的眼科医技队伍。而今,曹坤创办的“新时代(眼科)医院”,分为临床、视光两大块。除了行管、后勤、业务人员,拥有专业技术职称的医技人员已达50余人。这里有像文波、罗玉凤夫妇那样的老跟班,有像曹智和、李承新、胡辉那样的新学徒,有像朱丹、徐伟、何家萍、汪子琪那样的院校毕业生,也有像杨绍凡、耿俊荣那样从外省、外地区慕名来入职的业内新秀,更多的还是在这块土壤里发芽,又在这块土壤里扎根的本土族。 这支稳定的蝶化队伍,医院,医院更成就了这支蝶化的队伍。如今,胡辉、罗玉凤、何家萍、杨绍凡都成长为眼科临床的业务骨干,曹智和、徐伟、文波、朱丹、李承新、汪子琪等都成长为视光中心的高级验光师。文波与罗玉凤、李承新与朱丹、易胜青与毛双双、曹智和与周晖,这些年轻人在这里不仅成就了事业,更收获了爱情。而今,他们在这里房有了,车有了,家有了,可爱的孩子有了,幸福的小日子更有了。当年的淘气鬼曹智和、李承新和小学徒胡辉,医院的顶梁柱。曹智和现任视光中心的总主任、徐伟任光山视光中心主任、李承新任视光中心商城视光分支中心主任、胡辉任临床门诊部主任。 当然,曹坤知道,要想把眼科业务全面开展起来,仅靠现有的技术力量是远远不够的。起初,曹坤试图走横向联合的路子,以增强自身的发展实力。联合对象找到了,协议条件是,由曹坤提供阵地,对方提供设备,共同开展疑难病症的救治,主攻方向是开展近视眼的手术治疗。结果,因为利益分配和协作职能不到位,而合作失败。 合作失败,曹坤另辟蹊径。他自添设备,靠自身的力量开展近视眼的手术治疗。结果,又因技术和设备更新太快,造成技术上去了,设备跟不上;设备上去了,技术又跟不上。曹坤力图技术、设备都跟上,可医院的经济条件又跟不上。无奈之下,只好放弃,一套多万元购置的手术设备,被迫闲置废弃了。 曹坤从痴心妄想中,最终回到现实中来。他决定,立足现有基础,积极寻求大专院校、科研单位、医院的技术援助。通过挂靠和协作方式,医院,成为大专院校、科研单位的教医院的辐射平台和载体。年是个拐点,他医院、医院、河南省眼科研究所、医院、医院、医院,建立了广泛的业务联系,医院结成牢固的医疗技术协作的联合体。 走出去,请进来,是挂靠的主要形式。医院,包括他本人在内,其主要技术力量都是由上述挂靠院校和科研单位培训出来的。年,医院进修之后,曹坤曾于省眼科研究所,师从王丽娅、董仰曾教授,学习角膜病和青光眼的治疗;于医院,师从朱思泉、宋旭东教授,学习超声乳化白内障摘除术;于医院、温州医学院,师从褚仁远、瞿佳、吕帆教授,学习近视的科学防控和儿童斜弱视的诊断与治疗。曹坤博采众长,兼容并蓄,把各个大家的医学理论用于临床实践,并在理论和实践的结合上积累了丰富经验,成为眼科临床诊断治疗的合格医生。 曹坤在坚持走出去的同时,积极探寻请进来的办法和途径。一是寻求技术支撑,从靠挂院校、科研单位中,聘请专家作顾问。医院集团眼底病专家吴建华、白内障专家王勇、角膜病博士曾庆延、眼整形专家涂惠芳、泪道病专家张将、视光大师戴鸿斌、周超,都是曹坤聘请的顾问团的成员。这些专家教授,定期不定期地来院巡诊坐诊,帮助解决各种疑难问题。二是组织专家义诊。为了提升人气,曹坤每年都要组织不同形式的义诊。年春,武汉医院,组织眼科专家团来光山义诊,豫南周边5县数百名患者闻讯蜂拥而至,县文化中心门前广场爆棚,时任常务副县长黄晓赟、县卫生局长饶明胜亲临现场慰问,业务副局长吴德州、黄术山、办公室主任李勇、业务股长詹爱民、食监所长陈磊等领导现场陪同,县公安局派出十几名警察赶赴现场维持秩序。义诊从上午九点一直持续到下午四点。那种热烈震撼的场面,至今仍给光山人民留下深刻印象。 十几年来,在蝶化队伍、网化眼科资源的同时,致力做的另一项工作,就是寻求医疗技术合作,构建医疗联合体,打通“绿色通道”,解决“就医难”的问题。而今,武汉医院,医院的联合体,为其专门开设了“绿色通道”。大凡光山新时代(眼科)医院转诊过去的眼科病人,通过“绿色通道”,可直达专家诊室或手术室直至病房,其间减少许多就诊环节,大大方便了患者就医。信阳医院,是医院集团的分支机构。院长华明教授,医院的眼科主任,也是曹坤年毕业实习时的带教老师。两人亦师亦友,关系紧密。多年来,他们携手攻关,相互协作,互相砥砺,把豫南地区的眼科事业推向一个又一个高峰。 医院,就是治病的。曹坤曾经因为在手术台前累得“哼”,引起患者的误会。这故事在前面已经跟读者见过面。 然而,累在手术台前的曹坤,自医院创办之初,想的最多的不是多作手术多挣患者的钱,而是如何多拿钱为未患病者服务。 这就是《黄帝内经·素问·四气调神大论》中“不治已病治未病”的古老的医学观念。 古人就懂得“不治已病治未病”的道理。而曹坤每天累在手术台前,治的都是已病。这些已病患者绝大多数都是老年人,中年人就少。患的绝大多数都是青光眼、白内障,而且都是痛得不得了、难受得不得了才来作手术治疗的。 曹坤每当手术,患者都要向其倾诉自己一大堆辛酸故事。年4月,县公安局一位驻村书记杨晶晶,领着两位特殊病人找到曹坤,说:“曹院长,这是我包村的贫困户,双眼失明了,你看有治不?” 这是一对孪生兄弟,是年60多岁。老人说,他们祖上数代单传,轮到他们这一辈,一胎生两子,父母大喜过望。洗三时,老大取名盼盼,老二取名双双。父母的用意十分明显,先人盼了多少年、多少代,这下好了,一下添了两个白白胖胖的小子。父母望子成龙,兄弟俩5岁上小学,10岁上初中,而且还都是班里的尖子生。 然而,不幸的是,父母在兄弟俩初中没毕业时过世了。为给父母治病,家里负了一身债。后来,兄弟俩眼睛高度近视,学没上成,农活又不会做,结果连个女人也没讨上。兄弟俩相依为命数十年,家里一贫如洗,成为全村最典型的贫困户。 老人哭了,说:“我俩兄弟让我们祖上绝了后,还白吃了国家这么多年救济。仔细想想,我们有愧啊!” 其实,这对老兄弟,患的同样是白内障,其病因同样是由高度近视引发的。他们年轻时早防早控,这场人生悲剧是完全可以避免的。 可让曹坤百思不得其解的是,这原本是可防、可控、更可治的眼科疾病,为什么就是不测、不防、不控、不治,硬是让其酝酿成如此惨痛的悲剧呢? 科学证实,一个6岁的孩子,经眼生物学数据综合检测,若保持有+2.50D(注:“+”,表示远视;“D”表示球镜度数。),即正度远视储备,只要用眼规范,这个孩子可能一辈子不近视。反之,如果用眼不规范,造成眼轴拉长,致使远视储备逐渐消耗殆尽,就会出现近视。青少年近视,一年增长25-50度属于合理区间。按近视程度分,-度属于轻度近视,-度属于中度近视,-度属于高度近视,度以上属于超高度近视。如果发现、控制不及时,造成近视度数疯长,导致病理性近视的发生,引起视网膜功能的改变,严重时就有致残致盲的危险。6岁儿童,近视度,就属于超高度近视,成年后发生病理性变化的可能性极高。 曹坤临床救治的眼科疾病,除普通的外眼疾病外,最常见的是青光眼、白内障、视网膜脱落、黄斑病变等内眼疾病。这些内眼疾病绝大多数都是由儿童青少年时期近视发现、防控不及时造成的。由此,他提出了“四个前置”的工作思路:一是将诊疗关口由救治向防控前置,以防控为主;二是将年龄关口由中老年向青少年和学龄前儿童前置,以儿童青少年为主;三是将医患关口由院内向院外前置,以院外为主;四是将经营关口由治病挣钱向拿钱防病前置,以拿钱为主。关口前置,就是医患关系链的延伸。通过练化这种医患关系,追求本源,因病施治,最终实现“不治已病治未病”的目的。 工作思路确立以后,哪是突破口呢?进校园当然是关口前置的首选。 年春,医院初创时,曹坤就把目光聚焦在中小学校园里。 但学校是教书育人的地方。那里不是谁想进就能进的。为此,曹坤专程找到县卫生局、教育局的领导汇报。县卫生局、教育局领导,都认定曹坤的想法有创意、是好事。但两个局的领导表态出奇地一致:曹院长,即使你的动机再纯,出发点再好,这事没有上级的红头文件,这个家谁也不敢当。 “这个家谁也不敢当”,不是这些局领导推诿。是时,郑州市一家近视防控中心,拿着有关主管部门的批件,借口做弱视、斜视普查招揽生意,实施过度治疗,引发社会不满,因而上了中央电视台的《焦点访谈》。这件事在社会影响恶劣,刚被喝止。这种时候,曹坤提出“进校园”的请求,自然会有阻力。 咋办?不好办。这事从年动议,直到年,时任县教育局局长的徐昌德,才找到曹坤,说:“这样吧,你代表你单位向我局写个报告,我在上面签上个人的意见,再盖上教育局的公章。这样,既不是县教育局的正式行文,又不是我个人的意见。事后,纵是上面查下来,进退都有个说法。” 县教育局的领导首肯了,曹坤又折回头找自己的主管部门县卫生局。县卫生局的领导又如法炮制,同样出具了一份不是文件的文件。 自此,曹坤手持县教育局、县卫生局两口尚方宝剑,开始进校园了。 然而,校园的门进去了。这门是学校买他们局长的面子进去的。可事却办不成。曹坤进校园,是自带人员、设备,免费给在校学生作视光普查,并建立个人档案,进行跟踪治疗和管理。这是傻子都知道的好事,却在知识的殿堂里,就是不被人认知和认可。曹坤走进每一家校园,得到的答复几乎都是:事是好事。但不好组织。不能因为这无关紧要的事,把学校正常的教学秩序搞乱了。 曹坤遭遇这样的尴尬太多了。这些人嘴上说的“这是好事”,过起实来,又成了“无关紧要的事。”正因为这样,自年至今,其间十几年过去,“眼科进校园”一直是难以攻克的“老大难”问题。 县城第一小学,是一所创办于民国时期的老学校,更是建国后第一所公立完全小学。从这所学校走出去的人才不计其数,就连原山东海洋学院(今更名为“中国海洋大学”)院长、中科院院士、学界泰斗式人物文圣常,都是从这所学校走出去的学生。因此,这所学校被视为人才的摇篮。 年6月,曹坤同一小的徐勤萍校长商量,决定利用“六六”爱眼日这一契机,由院校双方共同组织一场“爱眼日”活动。活动以“爱护眼睛从小做起”为主题,在全校学生中开展征文大赛。然后由学校组织评委,对征文进行筛选,从优胜征文中评出一、二、三等奖。并在爱眼日当天公布大赛结果,现场颁奖。 “六·六”爱眼日上午,一小0多名师生集满校园。横幅、花篮以及由汽球悬挂起来的巨幅标语,把整个校园装饰一新,气氛非常热烈。 台上,大赛主委李霞副校长宣布结果。当第一名得主走上领奖台时,大赛组织者之一、坐在台上给一等奖得主颁奖的曹坤,一下泪喷了。原来,上台领奖的竟是自己的爱女曹凌宇、乳名小梦鸽。 曹坤同爱女小梦鸽,在广大师生的注视下,立在主席台中央留下了珍贵的合影。 台上,曹坤坐下了。小梦鸽仍然立在领奖台中央,按照大赛仪程,向大赛现场的全体师生,当场宣读了她的获奖作品:“眼睛的烦恼……” “哗……”,台下的掌声和欢呼声冲着台上的小梦鸽爆发了! 曹坤内心非常激动。此刻,他亲身感受到,自己对眼科的钟爱,已经沁入爱女的心脾骨髓;亲眼看到,自己的爱女又将她自己对眼科的钟爱,解读成洋溢的文字,向自己的同龄和同伴播散。 自此,光山一小成为曹坤带着人员、抬着设备走进校园开垦的第一块处女地。 十里镇因离县城十里而得名。十里镇完小,是曹坤率员走进校园辐射最远的一所农村小学。 曹坤团队走进十里镇完小校园,是被该校副校长曹建华请去的。 曹建华是曹坤自家叔叔。两人又是同龄人,因而平时过从甚密,关系很铁。 那天,曹建华进城办事,自然少不了要见曹坤。两人闲聊时,曹坤向曹建华说起了进校园的事。曹建华一听,把大腿一拍:“好事啊,你们算我请了!” 曹建华请了,曹坤就带队去了。谁知,曹坤等人在曹建华办公室刚落座,外面就嚷起来了。 “怎么?不要钱?这么多人,带着设备,给我们的孩子作视光普查,还不要钱?” “世上就没有不要钱的好事。这完全是个套,越是不要钱,这套越是不能钻!” 说这番话的是一群学生家长。 原来,这天曹坤率员进校园,来得太早了。他们进校园时,正赶上家长送孩子上学。这些家长中,少不了长舌妇。她们听说曹坤一行人带着仪器设备进校园,是给小学生作免费视光普查的,就心生疑窦,便扯直嗓门嚷开了。 进校园给学生免费作视光普查,这是看得见的实事,无疑更是好事。却硬是被人解读为是“套”。甚至有人怀疑,这事是副校长曹建华与曹坤共同设的局。因为两人都姓曹。他们俩人共同设“套”,诱导人往“套”里钻,他们好从中捞好处。 这时,曹坤插不上嘴,曹建华的处境更是尴尬。他原本觉得自己与曹坤同宗,话好说,事好办,这才把曹坤请来给学校办好事,不想却被这些人想歪了,落得两头不是人。 外面在嚷,曹建华办公室里也嚷开了。曹坤率队去的7个人,除了曹坤坐着不说话,其他6人背起设备,嚷着要走。文波平时是最不爱说话的人,这时气得最狠。他嚷着:“我们放下手上的活不做,到手的钱不挣,跑这来拿热脸去贴别人的冷屁股。你们走不走?不走,我走!” “我不走,你们谁也莫想走!”曹坤火了,“改革开放之初,有人不是照样一边吃肉,一边骂娘吗?改革开放的总设计师、我们的邓大人,那样的委屈都受了,我们受这么点误解算啥?” 外面在嚷,里面也在嚷。最后,还是校长范保勇出来解了围。 范校长冲着那群家长说:“你们听说过‘近视不加深,不妨找曹坤’吗?你们知道刚才进门时走在前面的那人是谁吗?他就是曹坤!” “啊……”家长群里一阵喧哗。 范校长说:“你们知道曹院长为什么到咱这农村小学来吗?那是因为曹建华校长姓曹,才把曹院长请来的。曹院长能来,不容易。他自带设备、人员,来给你们孩子的眼睛作免费检查,你们不仅不感谢,还这样误会人家,你们不觉得背理亏心吗?” 这时,一位家长站出来说:“范校长,我们不知道那人就是大名鼎鼎的曹院长。跟他说声对不起,我们走了!” 学生家长走了,学生的视光普查开始。曹坤用两天时间,对全校名一至六年级学生进行了全面验光检查,其中有近五分之一的学生有不同的近视,近视最高的达度,还有3名学前班儿童近视达度。 曹坤说:“这是一群只有十几岁的孩子啊,近视率竟这么高。这种情况,如不及时发现,及时防控,及时治疗,造成近视疯长,其后果将不堪设想。近视达度以上的就属于超高度近视,6岁以下儿童近视度,同样属于高度近视。这种近视,在少年群体中,最容易导致病理性近视的发生,弄不好会导致失明的。” “妈呀,这太吓人了!我们用心用意地教书,要是教出一堂瞎子,我们怎向孩子的家长交差呀!”老师们在大院里吆喝起来。 这声吆喝惊醒了“梦”中人。十里镇完小这块防控近视的处女地的开垦工程,便从这一天正式开始。 光山县四小,亦名“光山县实验小学”,是上世纪九十年代初创建的新学校。它同一小一样,是县城的一所重点小学。 曹坤在开拓这块待垦的处女地的过程中,充满着曲折有趣的故事。 光山每一个家庭,大凡有孩子上学的,一提到孩子回家写作业,家长就心疼。一天夜里,一个刚发蒙的学前班新生,作业写到夜里十二点,还有一门没完成。语文老师要求,把“一、二、三、四、五、六、七、八、九、十”10个汉语数字,每个数字写10遍;数学老师要求,把“1、2、3、4、5、6、7、8、9、10”10个阿拉伯数字,每个数字写10遍。中国人天生习惯写汉字,10个汉字很快写完,可是10个阿拉伯数字却把孩子难住了。尽管老师说“3”象小耳朵、“4”像小国旗,可笔握在这些刚发蒙的孩子手里,这小耳朵、小国旗就是写不成。孩子急哭了,家长骂起来:“你这老师长的是猪脑子,这10个洋码子数字够得着让这么小的孩子这么去练吗?” 可这还真怪不得这位孩子的老师。这种情况在一段时间里,恐怕是一种社会风气。大家都在拼质量、拼升学率。拼来拼去,争的挤的都是学生回到家里的那点课余时间。这争抢的唯一办法就是用作业去压学生。 这本来是教育界的通病,应由教育界去解决。曹坤却从这种通病中联想到另一个问题,那就是孩子们的眼睛。 曹坤率员走进四小,就是奔着孩子们的那双眼睛去的。 这是一种智慧型的选择。可四小校长侯作成,更是一个智慧型的人。两个智者碰撞,自然要碰出智慧的火花。 那天,曹坤一走进校园,侯校长迎上去,先声夺人地说:“曹院长,今天又奔着什么主题来游说啊?” 侯校长之所以这样说,是因为曹坤在此之前已经来过一次。 曹坤那次是揣着县教育局长、卫生局长两口上方宝剑来的。没等曹坤把盖着大红公章的局长便笺往外掏,侯校长说:“像我们这层关系,那些虚的就免了吧。有啥事,照直说。” 曹坤没有照直说。他绕得很远,从光山的状元县,说到光山的基础教育,最后落到四小的教育质量上。绕了一大圈,最后再由教育质量,说到小学生的视力问题。 侯校长听罢,会心地笑了,说:“曹院长,绕了这么一大圈,到头来你是在夸我呢,还是批评我呢?这些年,我们学校的教学质量是上去了,但学生的视力也的确有问题。我作为校长,这问题我看在眼里,更急在心里……” 曹坤看到机会来了,急欲插话。可侯校长话头一转,说:“我理解你的意思,也不能不买你的面子。但现在世风不正。近段时间,街上好几家眼镜店都有人跑来找我联系体检业务。他们有给我送太阳镜的,有给我送配镜优惠券的,还有请吃请喝的……” 曹坤没等侯校长把话说完,站起身,红着脸走了。 他能不走吗?侯校长将自己神圣的“眼科进校园”活动,等同于市井上做皮条生意的。再不走,让其继续说下去,自己还有尊严吗? 然而,有了县一小、十里镇完小两次进校园的经历,曹坤自然也就有了进校园的底气。再次来四小之前,他把在前两所学校检查的流程、检测和统计的生物学参数以及眼健康教育、科学用眼的相关知识等综合在一起,做了认真备课,力图以此征服侯校长这位智者。 这一次,侯校长一见到曹坤就先声夺人地来了那么一句。 侯校长的下马威,并没把曹坤唬住。他不慌不忙地说:“游说你这精明的侯校长,我没那个能耐;但‘度数不加深,不妨找曹坤’,却是实打实的大实话。” 侯校长开着玩笑说:“看来,你是下决心,要把我们学校的‘小扁嘴’都赶进你那口‘池塘’里!” “我那口‘池塘’就是用来养‘小扁嘴’的。该去的,他自己就会找着去,还用得着我来赶吗?”曹坤说着,突然话锋一转,“不过,算你说对了,我这次还真是来赶‘小扁嘴’的。把‘小扁嘴’赶进我那口‘塘’里比‘小扁嘴’自己跑进我那口‘塘’里效果要好。赶进我那口‘塘’里,实行科学喂养,‘小扁嘴’可以健康成长。这些‘小扁嘴’的眼睛近视,原本是可测、可防、可控的。如果不早发现、早预防、早控制,等到出现状况,问题严重了,再找到我那里去,那就晚了!” 侯校长敛起笑容,沉思一会过后,说:“这样吧,下午先把我家那只‘小扁嘴’送你那里检查一下,等结果出来再说。” 侯校长本姓陈。他有两个儿子,大儿子陈诚,清华大学毕业,现在香港一家高科研单位供职。小儿子陈茁,9年出生,年只有8岁,已上到小学四年级,而且是班里的尖子生。因为他本人是县重点小学的校长,膝下又有两个聪慧过人的儿子,因而很受人尊重。 曹坤明白,侯校长把自己家的“小扁嘴”赶进他这“塘”里来,主要是来试“水深”。结果,这只“小扁嘴”不赶进来还好,这一赶进来,曹坤的这口“塘”深不可测,让一向自负的侯校长还真的晕了向。 陈茁进入新时代视光中心后,经过双眼生物数据检测和必须的散瞳验光后,结果出来了:Right—K.32D@K2,45.91D@70AL23.87CCTAD3.61CT3.28Left——(忽略)双眼视功能:worth_40LOt正常DLp5△ExoNRA+2.50PRA-1.50NLP15△exoBCC+1.0AC/A2△/D…… 侯校长拿着检测结果,一头雾水。发懵过后,他不无调侃地说:“曹院长,你跟我故弄什么高深?给孩子验个光、配副眼镜用得着这么复杂吗?” 这回该曹坤笑了。他说:“这不是卖弄。这些是给小学生的眼睛建立屈光发育档案的基本内容。”那上面的数据,主要包括角膜曲率、眼轴长度、角膜厚度、融合功能、远用近用眼位、正负相对调节、调节反应等要素。依据这些数据,来判断眼睛的屈光状态。它是科学防控近视和精准配制眼镜的重要依据。 “你说的这些我还是不懂。我要的是结果,你告诉我,我家孩子的眼睛到底有没有问题?”侯校长有些急不可待了。 “正是因为你不懂,我才要跟你多说几句。”曹坤说,“你家陈茁已经是真性轴性近视,调节滞后并伴有隐性外斜视。一个8岁的孩子,已经近视约度。这样发展下去,问题会很严重。不过,现在采取防控措施还来得及……” 这回侯校长真的急了。一年前,侯校长发现孩子看电视将眼睛眯着,怀疑眼睛近视,领到街上一家眼镜店检查,当时近视只有50度,他没当回事。今年春节过后,孩子说上课看不清板书,他把孩子领到那家眼镜店,胡乱配了副度的镜子戴上。这才半年过去,经曹坤这么一查,孩子的近视已经疯长到度。照这样发展下去,怎么得了! 曹坤笑着问侯校长:“你家这只‘小扁嘴’,已经在我那口‘塘’里试过水深了。接下来,这只‘小扁嘴’是赶进我那口‘塘’里养着呢,还是由你自家养着呢?” “赶去,赶去!从现在开始,我家这只‘小扁嘴’就交给你。”侯校长说着说着,“扑哧”笑了。 曹坤顺势把陈茁拉过来,抚着他的头说:“你知道你爸为什么给你取名叫陈茁吗?他是希望你像春天的小苗一样,茁壮成长。要想茁壮成长,从现在开始起,你就要注意用眼卫生,学习和掌握眼健康的基础知识,并同我结成对子,达成默契,我让你怎么做,你就怎么做,这一点你做得到吗?” 陈茁没有急于回答曹坤提出的问题。他偏着头,审视曹坤许久,突然冒出一句:“曹叔叔,我感觉你比我爸更有学问。” 陈茁聪明,乖巧,又兼有成年人的老成。那种本来不该属于这种孩子该有的行为举止,让人看了就觉得特别搞笑。再从这个让人搞笑的孩子嘴里,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让人特别搞笑的话,顿时让曹坤笑得捧腹。 侯校长同样被天真乖巧的儿子逗笑了。笑过之后,又一脸严肃地说:“陈茁,不要喊曹院长叔叔。你母亲是曹院长的姑奶奶。按辈份,曹院长还要叫你叔叔。” 这下陈茁更搞笑了。他背着手,偏着头,瞅了曹坤许久:“啊,原来你是我大头侄!” 侯校长是曹坤的姑爷,曹坤早就知道。但曹坤更深知这位姑爷的自负。“眼科进校园”,如果仅凭“姑爷”这层特殊的亲戚关系,四小校园是进不去的。因此,他要凭着实力去折服他这位姑爷,更要凭实力去开拓四小这块待垦的处女地。 侯校长这位“姑爷”折服了,曹坤“眼科进校园”活动进展得非常顺利。学校安排卢芳主任负责组织,曹坤亲自带队进校园开始工作。“新时代(眼科)医院”很快将普查结果、数据分析报告、不同年龄段学生近视发生率、控制近视发展的综合预案、特殊患者个性化治疗方案,汇编成册,提供给四小校委会。 这套汇编资料提供给校委会后,在四小引起强烈反响。为了促进预案、方案的落实,以“用眼学习还是用脑学习”为主题,在全校开展教学改革大讨论,倡导“培养兴趣、教给方法、训练速度、养好习惯、开发智力、用脑学习”的启智教学新模式,用“校内作业校内完成”的严格禁令,制止老师用作业压学生,切实为学生减负。 这是由眼科进校园引发的一场教学方式方法的大改革。四小的改革,开了全县的先河。其成功经验由县教育局在全县推广,收效显著,社会反响热烈。 曹坤对队伍实行蝶化,对医疗资源实行网络化,对医患结构实行链条化,对主攻方向和突破口实行精准化。接下来,他狠抓服务质量的提高。换句话说,就是对服务质量进行优化。 长期以来,曹坤通过认真摸索,在借鉴外来经验的基础上,围绕儿童青少年近视防控治疗,创新出一套闭环式服务模式。这套模式由接诊——初级验光——医学验光——生物参数采集——综合分析近视成因——科学制订防控方案(其中包括制镜、角塑、视功能训练、行为干预、饮食指导等)——跟踪监督服务——提醒复查等八个环节构成。这套模式,核心内容,是对服务对象制订个性化的防控方案,故而将其称作“档案制”。 “档案制”如同商业的“会员制”,创新的都是“粘客”机制。但商业“粘客”纯粹是为了谋利。医院“粘客”的宗旨是服务。 “档案制”在校园实施的全过程是不收费的。医院带来的全部是付出。制订个性化眼健康档案费时费力。从验光、生物参数采集到近视成因分析、防控方案制订,每份档案,按半个工作日计算,目前已建立的1万多份档案,就要耗时多个工作日。加上后期的监督服务、提醒复查等环节耗费的时间,累计达1万多个工作日。这些工作日,包括设备耗损,都是要摊入成本的。按照国家核定的收费标准,每份档案按元计算,1万多份档案应收费多万元。这多万元,医院硬赔进去的。 医院赔的。医院全体员工去做。这套“档案制”服务模式,工作难度最大的是“生物参数采集”、“近视成因综合分析”、“防控方案科学制订”等中间环节。因为这些环节的技术含量高,工作没弹性,要靠真本事,提出真见识,拿出真东西。然而,这些最难做的工作,医院员工却乐意做。因为这些工作全部在院内完成,不用去看人家的脸色。比较之下,医院员工最不愿做,甚至说最怕做的却是“进校园”和“跟踪监督服务”这前后两个环节。因为这两个环节,医院员工要拿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,工作没尊严。 “进校园”,前面已见识过。这“跟踪监督”环节较之“进校园”来,更让人心里不舒坦。医院视光中心的人员,几乎都遭遇过这样的无奈:进门就诊的时候,他满脸热情地“求”你;就诊后,他不遵医嘱,引起近视度数飙升的时候,他声色俱厉地找你,甚至讹你、骂你。可按要求,定期不定期地把电话打过去,提供监督服务、提醒按时复查的时候,那语气、腔调就变了。对方能把电话接完的,算是对你最尊重的。多数是没等你把话说完,他就把电话压了。甚至有个别家长压电话时还找上一句:“扯淡,瞎操心!” 时间长了,大家积怨多了,便把怨气往曹坤头上撒。那天,曹坤去视光中心二楼办公室取件,视光中心的人员一齐围过来,又是叫苦,又是埋怨,七嘴八舌地质问他:院长,我们这些人守在这里,等着人家进来献笑脸、送票子不好,却硬是要我们出外看冷脸、听闲话,甚至拿钱去买骂,真搞不懂,你是咋想的,到底图的啥? 曹坤笑了,问:“你们知道,你们每个月的工资是谁给的吗?是你们埋怨的这些人给的。你们吃着他们的饭,他们拿钱养着你们,你们难道不应该为他们做点什么吗?” “你这话说的不对。我们是凭本事给他们治病,他们应该求我们,而不是我们去凭空‘吃’他们。”有人不服气,反驳道。 “这样说,境界太低了。医患之间不是做生意,除了利益关系,还有一种道义责任。” 是的,曹坤培养壮大队伍,提升他们的能力与水平,带领他们去开拓那一片“处女地”,这不仅要面对世俗的一些误解,还要提升自己队伍对自己所从事工作的认识境界和服务境界。但他并不后悔,他这么做,为的是坚守自己的那份无悔的初心——让人们都拥有一双明亮的眼睛。 第十一章 他用行动诠释党的惠民政策让 眼病患者都能享受时代红利 年“五一”小长假的前一天,曹坤接到一个电话。这电话是他一位老同学打给他的。 这位老同学同妻子都在外地打工,家里留下老父亲看孩子。可老父亲患有白内障,眼睛不好使,祖孙俩在家的日子很难过。老同学利用假期,回家找曹坤给父亲做手术。为了节省时间,他提前给曹坤打电话,让其做好术前准备。 曹坤术前准备做好,可等了一天,老同学没来;等了两天,老同学没来。第五天,老同学来了,进门拿出一匝诊疗资料递给曹坤,说:“曹坤,你是专家,我把这些病历复印件给你看看,他把我父亲的眼治瞎了,你给我出个主意,看我采取什么途径去告他。” 听完这番话,曹坤哭笑不得。但还是耐着性子把所有资料看完,又检查了一下病人眼睛的手术情况,说:“你父亲这手术不叫失败,充其量算是手术并发症,后期还可以恢复的。” “没问题,他为啥叫我转院到武汉呢?”老同学非常生气地反问曹坤。 曹坤笑笑说:“就凭你这态度,谁还敢给你父亲继续治疗呢?” 老同学语塞了。半天过后,他不无后悔地说:“这手术,我说好找你作。可回后一打听,医院,手术费用不能报销。这不,便去了××医院,谁晓得,谁晓得一作就出问题了。” 老同学说的“报销”,指的是“新农合”。“新农合”的全称,是“新型农村合作医疗”。它是由政府组织、引导、支持,农民自愿参加,个人、集体和政府多方筹资,以大病统筹为主的农民医疗互助共济制度。按照这种制度,农民到医院就医,可享受一定比例的医疗费用报销待遇。 这种制度于9年在全国一试行,曹坤就有一种忧虑和担心。因为医院,如不能享受“新农合”政策,其生存将面临严重危机。 果不其然。年,这种制度在光山一铺开,医院的业务就受到严重冲击。自年至年,曹坤艰难打拼5年,医院刚刚爆棚,立马又冷落下来。曹坤又重新坐上了冷板凳。 就在曹坤面临挑战与考验最艰难的时候,医院相继来了几位特殊患者。 那是年秋的一个晚上,虽说秋风并未扫除每一片落叶,但秋天的肃杀气象已经让人感受到明显的凉意。这时,一位瘦削而矍铄的老奶奶摸索着走进诊室,轻轻喊道:“曹院长在吗?” 这位健朗慈祥的老人,曹坤很熟悉,她是县三小的退休老教师。三尺讲台,老人耕耘一生,桃李遍天下。老人姓赵,人们都尊敬地喊她“赵老师”。因为职业原因,老人双眼近视达1多度,且矫正视力差,给生活带来极大不便。曹坤早在县妇幼保健院工作期间,曾多次为赵老师检查过眼睛,并定制过眼镜。那时,每与老人交流,曹坤都如沐春风,对老人充满敬意。 曹坤迎着老人走过去,扶着老人坐下后,给老人做了详细的裂隙灯检查。检查过后,曹坤问道:“赵老师呀,五年前我就曾告诉您,您的这双眼不仅近视度数高,而且晶状体已经混浊得很厉害。那时,我医院做白内障超声乳化手术,怎么直到现在还没做呢?” “小曹哇,你是个好孩子,我也知道你让我去做手术是为我好。我这不是去北京了吗,大医院的专家讲的跟你一样。可我还是想不明白,这才又回来了……” 半年前,老人因为眼睛不好使,生活起居非常困难,孩子们都劝她作手术。 开始,老人很固执,认为在眼上动刀子很恐怖,她死活不愿做。后来,老人有位亲戚在北京工作,医院,请专家给她做。 老人同意了。因为那儿是可以起死回生的地方。那里的专家技术过硬,手术的安全系数高,把握大,老人便去了。 但是,老人一到北京就有些后悔。因为在北京看眼病,绝对不像在光山小县城这么方便。为了挂一个专家号,老人的那家亲戚派两个人轮流排队,在门诊大厅守了两个晚上,好不容易才抢到专家号。等专家号抢到手,又要预约时间争取病房。等有了病房,入院后,又必须完善眼睛和全身的各项检查。等检查结果出来,又要等专家制订手术方案。等手术方案出来,又要等专家确定手术日期。在北京这一“等”就“等”了一个多月。 那天上午,老人终于熬到了手术时间。按照规定,手术前还要签“手术同意书”。老人怕了,问:“教授,我这手术风险大吗?” “任何手术都是有风险的,更何况你是高度近视,且是过熟期白内障,手术肯定有风险。比如眼底出血、视网膜脱离、黄斑水肿……”专家一气说了一串风险。 医院就诊以来,老人听到那位专家说的最多的一回话。就是这些话,把老人求治的希望摁灭了。手术既然存在这么多风险,那这手术还不如不作。于是,犹豫再三,老人最后还是办理出院手续,乘南下的列车回来了。 老人说:“医院有规定,按程序作检查,我理解。医院病人多,没时间跟病人唠叨,我理解。国家这么大,全国的病人都奔着那几个专家去,专家端点架子,我也能理解。但术前连句慰心的话就听不到,甚至连一个恳切的说法都没有,谁还敢在那里冒这么多风险去手术呢?” 老人从北京回来,一些老姐妹都去看她。一位粮食局的老太太,得知情况,数落说:“像你这种情况,根本用不着往北京跑。我这眼你知道,手术就是由本县曹坤作的。现在读书看报,一切正常,就连《辞海》上那么小的字我都能看到。” 老人听后,心情豁朗了。第二天,她怀着希望又来找曹坤。 美国,有一个不知名的地方叫撒拉纳克湖。在那个静静的湖边有一座墓,墓碑上刻着一行字:“有时,去治愈;常常,去帮助;总是,去安慰。”这是对墓主人特鲁多医生从医境界的最高概括。 医生对于病人,一是治愈,二是帮助,三是安慰。三者比较,安慰病人是第一位的。安慰是一种心理治疗。赵老师是因为对手术的恐惧,医院求治的;赵老师同样是因为对手术的恐惧,医院回到光山。曹坤知道,要想让赵老师安心地接受手术,就必须消除老人对手术的恐惧感。而“安慰”老人,消除老人对“手术刀”的恐惧,是保证手术成功的重要前提。因此,曹坤对老人说:“赵老师啊,我曾经告诉您,无论什么原因引发的白内障,一旦成熟,唯一能够治疗好的办法就是手术。像您这种白内障手术,我做成功的很多。过去,我之所以没跟您做,因为您在我心里就像母亲,我不忍心在您眼上动刀子。再者,医院的条件好,安全系数更高些。今天,您既然再次找到我,您就要相信我,我一定会让您手术成功的。”赵老师听罢,微微一笑:“曹院长,你讲的仔细,我不紧张了,我的手术你就大胆作吧!” 老人相信曹坤,曹坤更不敢有负老人。经过审慎操作,老人的白内障复明手术进行得非常顺利。出院时,老人悄悄告诉曹坤:“不要向外说,我这手术是瞒着善奎来找你作的。” 老人说的善奎,是石善奎,医院院长,后继任县卫生局局长。直到这时,曹坤才知道赵老师这位受人敬重的老人,原来是石善奎院长(局长)的老岳母。 其实,就在赵老师手术前不久,类似赵老师这种难度的手术,曹坤已经成功地作过一例。那天,医院院长易善忠领着一位老人,前来找曹坤就诊。老人同样患的是过熟期白内障。两只眼已经作过一只,请曹坤来作的是另一只。 手术过程没故事。但手术作完,曹坤扶着老人从二楼手术室往下走时,迎上去握住曹坤的手,连声说“谢谢”的却是时任县委书记文宗锋。 老人是文书记的老岳父,淮滨县人。老人的医院作的。按常理,老人的这医院去作。可文书记工作太忙了,实在腾不出时间陪老人到省城郑州去。那天文书医院体检,易院长得知情况,劝文书记说:“这种手术根本用不着去郑州,医院眼科的曹坤大夫作这种手术非常漂亮。”(注:医院,是时是曹坤眼科门诊的挂靠单位,易院长故称其为“医院眼科”。)于是,文书记采纳了易院长的建议,让其领着老岳父,找曹坤把白内障手术作了。他本人开完会议,立即赶往新时代眼科,于是便有了前面县委书记同曹坤握手说“谢谢”的场面。 蒋文海,是县政府办公室退休的老主任。那天,他专程请了一辆小车去请曹坤,说:“曹院长,我想向你求个情,请你出趟诊,不知你赏我这个老脸不?” 老主任的一脸诚恳,让曹坤很感动。他二话没说,便上车陪着老主任去了。 小车沿着光(山)南(向店)路一路西行,翻过数架山,越过数道岭,跨过五岳库区,最后驶进山沟一户农家小院里。小院的主人叫蒋文江,是蒋文海老主任的亲哥哥,时年81岁,患过熟性白内障,几近双目失明。 老主任介绍说:“我这位兄长是个老五保,一个人住在这孤山野洼里,眼睛又瞎,可想这日子过得有多难。” 老主任讲得动情,曹坤听得动容。两人一商量,随车医院去,他要亲自给老人作手术。老人去了,手术作了。出院时,复明后的蒋文江同蒋文海两位耄耋老人,同时抓住曹坤的手抹眼泪,那场景十分感人。 年春,县国土局一位干部领着一位患者来找曹坤。见面后介绍说:“这是市国土局的董局长,医院眼科主任华明介绍来的。” 华明主任既是曹坤往日的带教老师,又医院的医学顾问,由他介绍来的病号,让曹坤有些紧张:“这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病号呢?” 经过诊断,曹坤的心情放松了。他笑着对董局长说:“你这算不上是啥大病,是一种常见的慢性化脓性泪囊炎。” 董局长说:“你说对了。这不是大病,却是一种难为情的病。这么多年,这种病给了我许多难堪。” 这种病的特征是流泪。开始,董局长认为自己患的是风眼病。风眼,只是见风流泪。可这种病,有风没风都流泪。在家里,或是没人的地方,流流泪,自己用纸巾擦擦,也就算了。可自己是局里的领导,经常要坐主席台讲话。有时讲着讲着就“哭了”。而且,这泪特别粘稠,擦还擦不干净,有时顺着纸巾拉多长。自己难受,台下的人看了更揪心。时间长了,自己单位的同事都了解,遇到这种情况,心里还能承受。最难堪的是怕陪领导,尤其是不敢陪领导吃饭。为此,遭遇不少人的误解。 董局长说:“这种病不大,但很难根治。这么多年,利用出差,到医院、广州中山眼科中心都治过。专家不是不把它当病,而是自己没时间又没耐心跑那么远的地方跟踪治疗。所以,治治停亭,好好坏坏,痛苦死了。” 曹坤说:“董局长,慢性化脓性泪囊炎,是眼科顽疾。这种病除因病施治,更需要跟踪复查,治疗难度大,复发率高。我给你实施泪道激光+硅管植入手术。术后定期来作巩固性治疗。” 董局长手术作了,经过多次术后复查和治疗,病好了,曹坤的名气也更大了。 自从“新农合”实施以来,尤其是曹坤坐冷板凳之初,接治的几乎都是类似石善奎局长的岳母、文宗锋书记的岳丈、蒋文海老主任的老兄、市国土局董局长这样的特殊病人。这些人都是因为病来的,不是因为钱来的。只要能治好病,花多少钱他们都能接受。可对于那些普通病人,尤其是生活困难的老人,他们治病首先想的是钱。过去,没有新农合,他们治病千方百计地想省钱。而今,有了新农合,谁愿避开政策,自掏腰包去花那冤枉钱? 医院,不只是冲着这些特殊病人办的。它面向的是社会,它服务的群体是社会大众。纵是“新农合”补贴政策不能享受,赔钱也要给患者治病。 年10月的一天上午,曹坤正在向县卫生局医政股长曹耀来、执法大队长詹爱民汇报工作。门诊大厅外面来了一老一少两个男子,自称是曹坤的老乡,专门来找曹坤看眼病。 那个年少的显然是老人的儿子。两人已经站在大厅外面了,那年青人还在冲老人生气:“我说这里不能报销,你还非要到这里来!” “谁说我这里不能报销哇?”曹坤闻声从里面走出来。 那年青人僵直脖子说:“你不要骗人了,来前我早已打听过,你这里就是不能报销!” “按政策不能但我能。”曹坤解释说,“医院目前是不享受新农合政策。但政府不给报,我给你报。结账时,那由政府报销部分我给你出,反正不要你出冤枉钱不就行了!” 那年青人听了还是不相信,满脸狐疑地看着曹坤,徘徊在大厅门外,就是不敢往里进。 “进来吧,不骗你!”曹坤再次向那年青人发出邀请。 那年青人进来了,突然情绪失控,发起飙来,说:“曹坤院长,不是我不信你,而是不信这个理。这是哪里话?我求你治病,你反倒为我贴钱?” 其实,就为这个“理”,曹坤苦了这些年。 这些年,大凡到这里找曹坤治病的,都是在外转了一圈,治不了的。但这些求治者,大多是想治好病却不愿出“好”钱的。因为这些患者都享有新农合政策优惠的权力,谁都不愿出这冤枉钱! 这冤枉钱患者不出,曹坤就必须出。不出,患者不来,医院还开不? 这种状态,曹坤从年至年,整整坚持了3年。在这3年里,曹坤仅白内障手术就作了1多例。按照规定,每例手术正常收费是元,其中按照新农合政策可报销元,患者自付元。医院因不享受新农合政策待遇,结算时,医院只能收取患者自费的元,那由财政补贴的元,医院倒贴了。仅此一项,3年下来,医院累计赔付多万元。 医院,分为临床和视光两个部分。临床收费,只够诊疗费用。人员工资、设备折旧、房屋租金等项一直潜亏。曹坤采取“挖肉补疮”的办法,用视光部分的盈利收入,来填补临床部分的亏损,医院的正常运转。 这天,县卫生局主管医政和执法的领导曹耀来、詹爱民亲眼见证了曹坤诊疗的全过程,也感同身受般地了解了曹坤这些年的苦衷。说到动情处,詹爱民火了。他一拍桌子说:“公立、私立,是一个妈生的。医院这样受岐视?” 其实,曹耀来、詹爱民是被局党委派来的。他们来的前一天,局里召开了一次班子会。副局长姜明是分管医疗业务的。在汇报工作时,他动了情绪,说:“现在医疗资源这么缺,群众就医这么难,就连县委书记的老岳丈外出看病,都受不起折腾,更不用说像住在孤山野洼里蒋文江那样的老五保了。医院,却因为不能享受新农合优惠政策,病人被堵在门外进不去。这一方面是群众就医难,而另医院生存难。这‘两难’的问题亟待解决。” 姜明同志话音一落,大家都嚷开了。熊德银副局长提高嗓门说:“医院是不是合法?不合法,就取缔;合法,就应该给予公正待遇。” 曹耀来、詹爱民是受命来的。走时,他们俩安排曹坤写个情况报到局里,他们回去一定会向局领导作好汇报。 第二天,曹坤向局里写了封陈情信。班子会上,局长石善奎向与会人员宣读了曹坤的陈情信,曹耀来、詹爱民又在会上将医院的生存状况,作了汇报。大家听罢,都非常感动。局长石善奎坐不住了,最终拍板:“医保政策就是惠民的。曹坤自掏腰包,惠及民众,这政策不给他给谁!”自此,曹坤经过3年的艰难支撑,终于取得了时代的话语权。 说来巧了,几乎就是曹坤送走曹耀来、詹爱民的同时,交臂又迎来一位特殊患者。 这位患者50来岁,剃着个光头。进门也不说看病,而是东瞅瞅,西看看,突然问曹坤:“我享受的是职工医保,到你这儿看病能报销不?” “不能报。” “为啥?” “我们这儿不是职工医保定点单位。” “啊,是这样。那给我看看眼吧,听说你这儿很权威。” 说完,曹坤看。 看完,他结账。 结完账,他问曹坤:“你们向县人社局写过申请吗?” 曹坤说:“没有。” “明天写个申请,交到人社局。”说完,那人转身走了。 “这人是谁?说话这么大口气。”曹坤一头雾水。 曹坤不知道这人是谁。但他知道城镇职工医疗保险归县人社局管(注:年,县成立医疗保障局后,新农合和城镇职工医疗保险,统由县医疗保障局管理。)于是,他遵嘱连夜把申请写好。 第二天,曹坤揣着申请,心情忐忑地赶到人社局,又一头撞上那位光头。 “申请带来了吗?上二楼找孙国梁局长,他在等你。” 曹坤上到二楼,找到孙局长。孙局长说:“你的情况,庆玮局长都跟我说了。你把申请放到这,回去听通知。” “啊,那位光头原来就是县人社局分管医保工作的副局长魏庆玮。”直到这时,曹坤才明白,这位副局长那天去看眼是假,考察是真。 那天魏局长确实是去考察了解情况的。此前,县里有很多干部职工到人社局反映,说是眼睛有毛病了,非得找曹坤治。治了又要自己掏腰包付费,这钱出得亏。就连县卫生局长石善奎,也因为自己老岳母的眼睛手术治疗费用问题,向县人社局提过意见和建议。 那天,县人社局副局长魏庆玮根据局长孙国梁的安排,去医院实地考察。考察后,回来向孙局长汇报说:“像我这样分管医保工作的副局长,去曹坤那里看眼,自己付费就觉得亏,那干部职工因为去那里看眼,出这冤枉钱,能没怨气吗?不行,这问题必须解决。”自此,让曹坤纠结了多年的职工医保问题顺利解决。 说起曹坤创办的“医院”,更有一段艰难曲折的过程。 曹坤是年下海创业的。起初挂的是“医院·眼科门诊”的牌子。其间艰辛,前面已作赘述。 然而,眼科门诊牌子一挂,就面临重大生存危机。按照规定,门诊是不允许收治住院病人的。可到曹坤门诊就治的,大多是手术病人。这种病人不住院,就没法收治。这种医患矛盾,非常尖锐突出。 年春,门诊艰难生存3年之后,为了扭转困局,曹坤把成立“医院”的申请呈递到县卫生局。医院的审批权不在县里。县局又将呈请报告上报信阳市卫生局。经过近一年的运转。终于有了转机。 年10月,市卫生局副局长李孟、医政科科长宋建荣亲临曹坤的眼科门诊考察。他们从科室布局、规模、人员配备进行综合考评,认定实属全市县级第一家条件比较好的眼科。 然而,考评过后,两位市局领导在同曹坤面对面地交换意见时,宋建荣科长却一脸严肃地说:“根据现场考察情况看,你一家私人诊所能办到这种水平,的确不容易。但是,医院的标准,还相差很远……” 曹坤陪同市局领导考察时,一路下来很受鼓舞。可宋科长的一声“但是”,让他心情缩紧,立马脚手冰凉。 “不过,李局长对你的创业精神很认可。从专业角度,我也认定你是个干家。我们给你一个方案,抓紧整改,限期一个月达标。到时,我们再来复查验收。”宋科长说这番话时,仍是一脸严肃。可曹坤缩紧的心放松了,脚手立马回暖。 9年4月15日,市局批复下来,“医院”被正式批准了。年,市局又根据有关规定,将“医院”改称为“医院”。自此,曹坤终于苦媳妇熬成婆,医院的院长。 曹坤的“医院”,自年正医院和城镇医院后,医院应该享受的所有待遇。但他也把党的惠民政策变成了时代红利,让眼病患者利益最大化。 年底,县医疗保障局正好成立一周年。局长詹才成医院医保经费使用情况进行规范性检查。检查结果,局长詹才成惊诧了:“医院承载的业务量这么大,可常年万元的差额预付资金还有20多万元的余额,这种情况在全县是少有的。” 因此,在事后的总结大会上,詹局长特意安排曹坤在大会上作典型发言。曹坤说:“医院是私立的,但生存的法则不是私立的。医院的性质是赢利的,但绝不能以赢利为目的。医保基金是参合人民的救命钱,任何单位、任何个人都不能把它当成‘唐僧肉’。每一分钱都必须花在治病救人的刀刃上。医院必须规范医疗行为,‘坚决不违法,争取不违规’。否则,只有一个字:死!” 曹坤的这些话赢得一片热烈掌声。 曹坤是这样说的,更是这样做的。医院,在竞争中更好地生存,他奉行一个宗旨:严格依法依规经营,不赚昧心钱,不做亏心事。 年冬,医院接诊了这样一位患者。那天,两个女孩子扶着一位50医院。两位女孩子一进门就哭着求接诊医生:“快救我爸,快救救我爸!” 两位女孩子说得急,那位父亲更急,骂道:“老子痛死了,你们还在啰嗦,快叫医生把我这眼给挖了!” 接诊医生见状,立马进行常规检查,依据临床症状,医生对患者说:“你这眼是由急性虹膜睫状体炎引起的高眼压,也称作‘青睫综合征’。这种病发作起来疼痛难忍。但不需作摘除手术。做一些常规治疗或许可以减轻症状,很有希望能保住眼球。” “不行,挖,挖,再不挖,我就痛死了!”患者还是一个劲地坚持要“挖”。 这种病只是痛。但只要把炎症控制住,把眼压降下去,病痛很快就会减轻。因此,接诊医生还是坚持按常规治疗。 可患者不同意。他冲着接诊医生吼起来:“我的眼,叫你挖你就挖。又不少你钱,挖了,死活不赖你!” “真挖?”曹坤走过来,“摘器官,你舍得,我不忍。你的钱,该花的花,不该花的我也不让你花。你到我这来,我是医生,你听我的,不能你让挖就挖。” 说完,曹坤采取点注结合的方法,先是给患者扩瞳、抗炎、降眼压,继而给患者球周注射,全身对症处理。 诊疗过后,患者要求住院,曹坤说:“用不着。你从哪儿来,还回到哪儿去。三天后再来找我……” 三天后,患者在两个女儿的陪同下来常规复查。一进门,两个女儿笑嘻嘻地说:“曹院长,你真神,扎两针,点个眼药水,只花了元钱,就把我爸的病治好了。” 患者接过女儿的话说:“今天,我来复查,也是来感恩的。那天要是听我的,这眼就真挖了。” 曹坤仔细检查后,笑笑说:“那样,你眼挖了,给办个住院手续,国家医保钱也花了,我钱赚了;回去,你眼瞎了,我心黑了。这昧心钱不能赚啊!” 患者既感动又激动,说:“我叫陈昌利,砖桥镇陈寨人。你回凉亭老家正好从我门前过。哪天,你舍工夫到我家坐坐,我一定拿最好的酒饭招待你!” 医院创办以来,曹坤奉行的宗旨,就是将党的惠民政策和当代先进的医疗技术,一起转化为患者的最大利益,让眼病患者都能享受到这个时代的红利。 年,卫生部与残疾人联合会共同实施“百万白内障免费复明工程。”这既是一项公益活动,又是一项硬任务。为此,县委、政府成立了领导小组,印发了《光山县创建“白内障无障碍县”工作方案》,提出3年完成0名白内障免费复明工程的工作目标。 任务是硬的,而经费却严重不足。正常情况,每例白内障手术收费标准为0-元。这笔钱,国家出一部分,地方政府配套一部分。可光山是一个吃饭财政,配套资金严重不足。为了确保目标任务按时完成,县里规定,每例白内障手术,政府补助元,另由县残联提供一副价值85元的人工晶体。费用不足部分,由受治单位补贴。 这是项赔本工程。对于曹坤更是项风险工程。因为他的门诊部,医院,不具备承办资格。但这更是项公益工程。作为眼科医生,曹坤不能缺席。项目一启动,曹坤主动申请,并同承办单位县残联签订责任书,如发生任何医疗事故,均由曹坤与事故方协商解决,县残联不负任何责任。 曹坤顶着压力强攻硬上。该项复明工程,原计划3年完成,实际持续实施了5年。曹坤眼科门诊,累计实施复明手术例,占原计划例的35%,仅此一项为国家节约项目资金70多万元。 年至今,为了巩固“百万白内障免费复明工程成果”,县残联每年拿6-8万元给予“新时代眼科”作为奖励。曹坤将这笔奖金,同样用于患者身上。 年,仙居一孙姓老人,90多岁,患过熟期白内障,来“新时代眼科”就诊。老人因为有儿有女,既不是贫困户,又不是“五保户”,享受不了特惠待遇。可老人长期独居,生活极其困窘。那天,女儿无奈地对曹坤说:“我老爹不是五保,比五保还可怜。儿子在外打工,多年未归。自己作为女儿,也已年近七十,无力照顾老人。老人收入没来源,眼睛又瞎,一天三顿饭就成问题。” 曹坤得知情况,同县残联理事长刘金钰商量,将老人纳入残联救助对象,其手术费用,从残联给予“新时代眼科”的资金中全额支付。手术作完,90多岁的老人,颤颤巍巍地找到县残联,一步一个揖地说:“是党和政府让我见到光明,给了我活路。” 年,国家实施脱贫攻坚战略。曹坤为了助推这一重大战略工程,将帮扶面由贫困户扩大到五保户、孤寡老人、残疾人、退役军人,使其与贫困户享受同等优惠待遇,让数千名特困患者,享受了由县医保局、县残联、红十字会给予的医疗救助。 年,由省红十字会组织,腾讯公司发起“九九公益”活动。这项活动,是针对河南省弱视儿童“彩虹明瞳”行动进行的。活动倡导企业配捐,起点是5万元。医院,率先与省红十字会签订配捐协议,一次性捐款10万元。同时,“医院”被省红十字会确定为“青少年近视防控及斜弱视治疗救助定点医疗机构”。救助对象每人0元,使在院治疗的30多名重度弱视儿童获得救助,救助资金近20万元。 起初,很多人对曹坤的作法不理解,说他把自己兜里的钱拿出来办“公益”,“公益”又拿着他配捐的钱赚名誉,他呢,啥好处也没捞着。曹坤听了,笑笑说:“你们错了。我这样做一方面,用我的义举,助推了‘九九公益’活动的开展;另一方面,用我的10万元,引回20万元,让30多名重度弱视儿童得到更科学、更持续的治疗。所以,于公于私,我这样做都值!” 当然,类似“九九公益”这样的活动,都是一次性的。曹坤数十年来,最心满意足的是他用辛勤付出,甚至委屈换回的那种获得感和幸福感。尤其是每一次手术完成后,从患者嘴里说的那句由衷地“感谢党、感谢政府啊!”,让他心里格外舒服。因为这句话,让他更深刻地体会到他付出的价值和存在的意义。 泼河镇刘岗敬老院,住着73位最底层最无奈的孤寡老人。光山习俗,老人大凡有一点办法,都要与儿女们在一起生活。来到敬老院的老人,意味着他完全失去了自我谋生的能力。可不幸的是,这些老人来到敬老院,大多因为视力不好,生活不能自理。一切靠别人侍候,肯定有不周全的时候。行为不便,屎尿在床的现象经常有。 曹坤得知情况,带着人员、设备进敬老院,给老人作视力普查,制订治疗方案。其中大部分为白内障患者,曹坤为他们免费实施了白内障复明手术。一位阚姓老人,术后抓住曹坤的手说:“先生啊(光山人习惯地把医生称先生),政府再好,也不能把政策一口一口地喂进我嘴里。你把我眼治好了,生活不累赘人,让我多活几年,我更要感党和政府的恩哪!” 未完待续 责任编辑:孙明星 《时代报告·中国报告文学》·1期 时代报告与时代昂首同行 报告文学集时代精彩读本 投稿邮箱: zgbgwx9 . |